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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朦胧的碰撞》(三)

字号+ 作者:那威 来源:本站原创 2006-10-23 13:23 我要评论( )

续上 哗满座哗然!全场的气氛整个变了。考生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,家长、老师不禁皱起了眉头,大家都在下面窃窃私语:他怎么进来的?应该让他滚下台去,这种人还能当通讯员?还是听听他怎么说。 站在台上的他,对着欢腾的台下,真想大哭

续上
  
       哗——满座哗然!全场的气氛整个变了。考生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,家长、老师不禁皱起了眉头,大家都在下面窃窃私语:“他怎么进来的?”“应该让他滚下台去,这种人还能当通讯员?”…还是听听他怎么说。”……
    站在台上的他,对着“欢腾”的台下,真想大哭—场。他刚往台下移了几步,却又站住了。他直视着台下,紧咬牙关,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。
    那个又高又壮的考官站了起采,他显然是个头儿。只见他把两只手缓缓向下一压。可能他的高大给人一种安全感,也可能大家这时都想听听考官的意见——全场慢慢静了下来。
    这位考官头儿走到那位考生身边,拍拍他的肩,对台下说,“同学们.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一位少年犯,他也是一位中学生,所以我们愿意听他讲。”
    全场设有再骚动。但许多人跷起了二郎腿,抱起了双肩;也有一些同学,坐直了身子,好奇地盯着那考生。
    “我就是一名工读生,我想讲讲我自己的故事。”全场死一样的安静。  “我小学是在市重点上的。我第—批入队,一直是中队长,一直是班内的学习尖子。老师称赞,家长关心,同学们羡慕或是嫉妒……我简直是个宠儿。但是,小学考初中时。因为紧张,我只考上了全市有名的破烂学校X中。同学们的嘲笑,父母的打骂,老师的失望,一齐向我涌来——世界在我面前一夜之间变了样!
  “我本来想努力学习,将来上个好高中。可我上的那所初中,以强凌弱成风,初一的学生,谁没有受过期辱!其他同学可能忍了。但我忍不了,我原来的骄气,由于这次失败非但没有减弱,反而以一种病态的形式膨胀了。他们打我,我就打他们,反正不见了血老师是不会管的.我也不是没找过老师,但老师们认为一个巴掌拍不响。看着他们那目光,我退了出去,并发誓不再去求他们!
    “刚开始,我单枪匹马,每次都鼻青脸肿地回家。父亲见了,不问青红皂白,就是一顿拳脚。后来我从家里偷了20多块钱,买了几条好烟,送给院子里的大孩子们,请他们去帮忙。从此那些欺辱过我的人,再也不敢惹我了。我感到满足、自信,仿佛尊严又树立了起来。我把那些'服了’的人组织在我身边,为了进一步确立自己的尊严,发泄怒气,我开始截同学、要钱……我相信了拳头的威力,学习早被扔到了脑后。最后,初三时的一次校外斗殴中,我把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扎了三刀……”他痛苦地闭了闭眼,“因为年龄不够,认罪态度好,才没进少管所。”
    全场人都挺直了身子,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    他接着说下去:  “是工读学校改变了我,使我开始认真思考我的过去。我感到我从前太无知了,我发誓今后我要树立起真正的人格和尊严!”
    “但我发现,因为我的愚蠢,社会已经唾弃了我。我知道我过去错了,我那时只有14岁呀!但社会不宽容我,很多人蔑视我!就连我的同龄人——你们也拒绝了我……我要说,这不公平!社会对我太严厉了,人们太狭隘了!一切大门都向我关死了!我今后的出路在哪儿?”他向台下伸出了双手,神情异常激动,  “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,我更没有成为学通社--这个优秀学生团体一员的奢望,我知道,我不配!但我要说,我爱生活呀——同大家一样地热爱!”他的眼睛模糊了。
    走回座位后,他探深地低下了头。不太热烈的掌声响起来了——毕竟有掌声呀!两行热泪夺眶而出……
    人们都沉默了。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知是个什么滋味,一百个人。就有一百个想法。这时,前排站起来一个小个子男生,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走上了讲台。台下不知谁笑了几声,大家这才注意到,他身高顶多150厘米,体重也绝不会超过80斤。
    “大家想笑.就笑几声吧,我是听惯了。”他很沉稳,也挺幽默,  “我自认为命不好,父母给了我一个小个子,从幼儿园到高中,始终坐在教室的第一排。班里有人叫我‘超龄小学生’,但我不在乎。我认为身材是爸妈给的,而头脑是自己的。也正是因为这点,我才努力去做一切事,和你们这些长得高高大大的人一样去奋斗——这次考试,就又是这种动力驱使我来的。”
    他挺了挺胸,  “正如我自己所说的,我的命不好,刚才我准备得挺好,想上夹试试身手,掀起个高潮,不想让这位仁兄抢了先,我再上来就没气氛了,更不引入注目了!但我还是上来了。虽然我没有四中小姐的优势和那位仁兄的‘特点',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,我也要去争,去斗!因为我始终相信,同在蓝天下,我们都是一个大写的人!请大家为我鼓掌吧!”
    经久不息的掌声。
    考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    紧张、激烈的考试暂告一段落,大家都到操场上活动去了,考场里,五个考官却为工读生争论起来。
    女考官许肃和张民意见一致:坚决不收。他们理由充分。
    考官头儿听了,敲着桌子喊起来:  “一个团体的素质,是由他的成员决定的。但是真正好的,有生命力的团体绝不是光靠招进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,它应该是个大熔炉。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社的改造能力——而不是怕别人改造自己!而且,我看那个工读生,有一种向上的渴望,他渴望平等的对待,我们为什么不给他这个机会呢?”
    “别唱高调了!”女考官讽刺地说,  “现实点吧!咱们也是中学生,而且社里有近一半是初中生。我们要对人家负责!”
    李立—直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,他真是太矛盾了。他当然同意考官头儿的话,他相信学通社是个熔炉,他亲眼见到许多原来平平的学生,在这个社里摸爬滚打成为一名有各方面实际能力的小记者。但这座熔炉能熔得了这样的铁吗?他对学通社太有感情了。三年来,他看着她从无到有,他同她一起成长,这个社给他打开了一个新天地,给了他一种新生活,并坚定了他的人生目标。现在他就要离开她了,他不能  轻易发表意见,做对不起她的事。另一方面,他这个全国重点中学的高三学生,平常连普通中学的学生都有些看不起,他在感情上怎么能接受一位工读生成为他的同事呢?
    “你说说呀,”女考官的话打断了他的深思。“ 你是老人了,马上就要走了,你不能轻率呀,你要对得起她!他看见她美丽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晶莹的东西。
    “学通社不是你的,也不是我的!”考官头儿又在喊了,“你要对得起她,就要对得起她的宗旨。我不敢说咱们保守的决定对那个工读生会有什么影响,但如果我们给他一个机会,我们可能挽救一个人!相信他的上进心吧,相信我们自己的能力吧!”
    是啊,“相信我们自己的能力!”这条当时召唤了我们的口号,使我们何等自豪!我怎么退缩了,世故了?我们不但要勇于锻炼自己,更要勇于改造别人。我们的学通社,一定会向更高的层次发展!
    李立站了起来,“我同意让那个工读生加入!”他看着女考官,“相信自己的力量吧!”
    二
    离第二项考试还有一会儿。通过刚才的考试,读者朋友们恐怕已对这些性格迥然、豪情满怀的中学生和他们的学通社发生兴趣了吧?
    你知道第一个报道北京要建立西藏中学,第一个“抢到”  费翔来大陆演唱的消息,第一个采访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,第一个捕捉到首次来大陆采访的台湾女记者徐璐的行踪,并对她进行采访的记者是谁吗?他们都是学通社的“大”记者们。
    其实,这些“了不起”的“大”记者们还都是些“乳臭未干”的中学生。他们凭着自己年轻、机智、勤奋、无所顾及的优势,已在各种报刊上发表了近1500篇文章了。  
    他们有着强烈的认识社会和参与社会的愿望,当这种愿望直接体现到行动上时,就变成一种勇往直前的精神,一种不怕失败的勇气,一种忘我工作的热情。    ’
    小记者孙兵,这位164中职高三年级的女学生,就曾“巧妙”地闯入“长城饭店”,并突然出现在那位首次来大陆采访的女记者徐璐的面前,使这位女记者对这个小同行刮目相看,也使负责保卫工作的饭店工作人员大吃一惊。  
    同样是她,独自闯到河北省望都县附近的某军营,为学通社争取到了7天的军训生活。在回京的路上,钱用光了,她干脆徒步走进了北京城。
    杨华华,一位只有15岁的小姑娘,独自去北京饭店采访美国影星格里高里·派克。饭店里的人根本不让她进,她就坐在大厅里泡,一泡就是三个钟头,最后终于找机会混进了记者招待会的会场,在招待会上,她毫无怯意,大胆向派克询问美国中学生的情况,一时震功了全场100多位中外记者,散会后,派克主动找到她要求合影留念。
  这种事,在学通社中简直是司空见惯了,哪个小记者没有—两个感人的经历?
    有时,为了采访到重头新闻,学通社的小记者们就要一齐出动,充分显示出集体的威力和团结。
    1987年,本市曾一度风传高考要只考三门了 。“这真是个好材料!”敏感的“总社”首脑们迅速调集了两支精干的人马,共30多人,准备搞一次大行动。具体部署是:袁立军带领第三、第四和第五三个报道组,组成一路军,采访各校学生、老师、校领导和家长们,征求他们对高考制度的看法,写出一组调查性文章;李立带领其他两个组组成二路军,跑教育局、高教委找局长抓确切消息;“总社”第一副社长谬威负责两边联系,统筹发稿。
    大家分头行动起来。“二路军”的小记者们刚走道教育局的大门,“干什么的?”背后一声断喝,小记者们吓了一跳。“我们是……”没等小记者说完,传达室那位老者便斩钉截铁地说:“今天开大会,谁也不许进!”“大爷,  ……”“老师,…”“老伯!”小记者们的嘴很甜,但这位大爷却有股“犟脾气”,竟没再理他们!役办法,向后转吧!但几个男生不甘心,想翻墙而入,转了一圈,因为墙太高只好作罢。
    “一路军”相对来说,成果丰硕。十几天的采访,他们饱尝“人间冷暖”。一次,“军长”带着几名小记者进入XX中学,惴惴地掏出记者证。老校长眼神不好,只看清“记者证”三个大字,而上面那行最关键的字却没有看清,当即热情接待,不到3分钟,所有校领导都来齐了。握手,让座,沏茶,甚至递烟。'记者们’受宠若惊。但当主人们最终闹明白来者是一群中学生时,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:热情的笑脸成了敷衍的应诺,领导们纷纷找借口鱼贯而出,最后只剩下一名团干部……
    尽管这样,小记者们仍劲头十足,就当这是对自己今后走入社会的一种锻炼吧,小记者们不在乎冷遇。他们着急的是,怎样想办法把材料抓到手。
    学通社终于弄到了大量材料,一组文章见报了。但“大行动”却骑虎难下了,因为市教育局长还未找到。这可急坏了谬威。他听说局长陶西平去开人代会了,他想,我就在大会堂门口转,怎么也能碰上,就这样,他在天安门转了两个下午,一来因为车多人多,看不过来;二来大会堂前有警戒线,他不得靠近,都白搭了。第三天,他又去了,一下午都伸着脖子等……忽然,一队大客车开到大会堂前,他尽可能地向前挪动脚步。嘿,来了!谬威眼看陶西平下了车往大会堂里走,他一急,竟失声大叫:“陶西平,站住!”说完就冲了过去  。陶西平听见喊声吃了一惊,刚一回头,谬威已经到了他跟前。
    “陶,陶局长。”谬威这才恢复了敬称,并且说明来意。局长笑了:“我马上就要开会,请秘书和你谈吧。”
    而秘书接待“记者”是富有经验的,不到3分钟,谬威被送出了警戒线。结果,三天的工夫全白搭了。没办法,最后—篇文章。没能写好。

 

未完待续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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