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话五子棋(二)还记得那年秋雪,西湖边的棋
往事总是不经意间就出现在脑海里,或是浮上心头。大部分的往事是值得我们回忆的。13年前,我还在求学,刚刚得以初窥五子棋的门径,踏进这个圈子。一转眼,10多年过去了,因五子棋而认识了这么多朋友,经历了那么多事情,一切历历在目,好像才发生不久。
记得上海五子棋第一次有组织地赴外省市交流比赛,那是1997年的秋天,和杭州棋友的交流赛。如果记得不差,当时大概是10月。为了这次交流,李北峰、罗锦伟和杭州方面进行了多次联系,插上一句,这个桥是老那搭的,最终才确定了行程。那次的上海队由李北峰领队,李洪斌、章志强、罗锦伟和我随队,应该称得上当时上海最强的阵容了。当然,如果赵锴、王伟明,还有已经淡出的张奕翔(据闻他后来参加桥牌队去了,今后有机会也值得好好谈谈)也能参加,那是更好了,他们也是那个时期可以代表上海最高水平的选手。
我们是利用双休日去的杭州。到的那天,记忆中原本认为气温会较高的杭州,居然小雨淅沥,阴冷的有点刺骨,章志强还因此哮喘发作,所幸没有大碍。由于杭州方面安排比赛在次日上午,于是第一天我们主要是闲逛,游了西湖,走了苏堤、白堤,在断桥上等着白素贞和小青的出现。也就是那时起,爱煞了杭州。夜晚,在宾馆见到了杭州方面的负责人姜龙正,瘦瘦高高的个头,蛮客气的。北峰和他简单作了沟通,主要是安排次日比赛的事。由于两人作为双方领队都不上场,在我们几个的怂恿下,北峰和姜龙正就在宾馆下了两盘。北峰是上海五子棋中出了名的“妖刀”,从来不按定式出招,一方面是不喜欢背定式,另一方面是喜欢求新求奇,初次和他对局的人往往会很不适应,结果姜龙正连败。双方临别时,姜龙正一再强调,这次两地只是交流不是比赛,希望双方统一口径进行宣传。开始我们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情,事后听北峰和罗锦伟讲,原来最初双方约定的是比赛而不仅仅只是交流。
第二天,杭州居然下起了大雪。雪花还出奇的大,一时间把杭州城打扮的银装素裹,妖娆婀娜。出租车上,司机也是“啧啧”称奇,告诉我们杭州10月下雪是很罕见的。我们都因这场雪而感到高兴,所谓“瑞雪、瑞雪”,可能指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吧。比赛地方选的真不错,安排在西湖边的杭州棋院举行。杭州棋院其实就是那么几间房,在湖边大树掩映中的二楼。房内布置的很雅,窗外就是西湖。那天由于下雪,一眼望去白蒙蒙的一片,看见的只有清冷。如今,只要去杭州,总还会到那边走走看看,瞧瞧房间里还有没有当年的下棋人。
比赛是四对四进行。杭州方面选派的四位选手分别是:汪洋、吕强、薛宏文和朱松柏。由于之前听同队其他几位转述,那威在夏天到上海指导交流后继续南下杭州指导交流,回来以后在不同渠道表示,杭州有奇人,一位50多岁的老者,对五手二打定式比较熟悉,据老人自己介绍早年曾留学日本,专门学过五子棋,通过实战判定大约有专业初段水准,比上海强。为此,大家在赴杭之前,都很努力地熟悉了手头的教科书,温习了大量定式以备万一。那天因为大雪,气温骤降,屋里尽管开了空调,但还是很冷,而且一开始,我们几个都非常谨慎,神经绷得很紧,主要是怕输的太惨,坍了上海的台,回去不好交待。不料对局之后大出我们意外,一是那位传说中的奇人自始至终并未露面,由此也让我们怀疑是否真有这样一位老人存在,是不是老那在蒙我们,反正这个疑问直到今天还是一个问号;二是和我们交流的四位,除了汪、吕两人对专业规则还有所了解,其中,汪洋好像是福建人,当时在浙江大学读书。后来他毕业后回到福州,在银行工作,最初2年还有过联系,后来大家各自一忙也就天涯一方了,另两人对禁手还比较陌生,而且双方在定式掌握、计算力和中盘控制上相差确实还有段距离。因此,后来我们的心情就比较放松了,也越下越顺了。最后,就章志强不慎输了一局,尽管结果有些出乎大家意料,但是两地棋手通过这次交流成为了朋友,也开启了沪浙五子棋组织的首次接触。
活动结束时,姜龙正代表杭州送了我们每人2罐西湖龙井。至今还记得那天结束时,双方在雪花纷飞的西湖边握手依依惜别的场景。真的忘不了那秋天的雪,西湖边的棋呀!
闲话五子棋(三)思绪在12年前飘荡
12年前的夏末,当结束了和北京京都连珠棋社的交流后,京沪两地之间的差距已经摆在了台面上,虽然我们在之前的多面打对局中赢的很漂亮,但是在此后的交流赛中却输的很彻底,李洪斌、赵锴和我都输得一点脾气也没有,幸好有王伟明的胜利为上海挽回了点面子。当时北京整体实力之强悍只能用“可怕”两个字来形容,如果说北京队能够横扫全国各地也不为过,要知道那时来上海的队伍中只有李栋和白涛是成人棋手,其他一大帮子都是小孩子,而象邓京辉、张进宇、苏梁、刘彤、崔悦、殷力成、于京平等一批同李白二人水平相当或者之上的人物都未随队南下,我们所说的多面打完胜,主要指的是和北京一台李栋的那几局,而当时李栋一对三的对手都是上海最顶尖的棋手,以有心算无心,再加上李栋轻敌在前,大败也是很正常的,而在其他台次的多面打较量中,上海是输多胜少的。这次京沪交流对上海五子棋日后的技术发展影响深远,也是此后许多年里上海奋起直追北京的根本原因。当然,这次交流对上海五子棋的促进效应也是明显的,通过这样大规模的活动,结识了很多人,直接或间接地影响了上海五子棋的发展。
转眼就是秋天,大家继续到虹口公园活动。人渐渐多了,对弈和研究的氛围较以前浓厚了许多。特别是我们几个经过这一役的人,不仅对五子棋的理解更加深刻了,研究的热情也更足了。那时李洪斌主攻“丘.斜月”,章志强、罗锦伟偏好“疏星”,我则专研“岚月”,赵锴、王伟明来的比较少,老顾开始成为活跃分子,再加上李北峰,经常是以我们5、6人为主,然后就一堆人凑在一起对某个局面进行研究。在这种情况下,经常是刚演示完一种下法,立刻又有一种下法出现,或者是支持和反对的意见相继出现,然后通过演示来进行论证,很多智慧的火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迸发的。记忆里还依稀记得这些人中常来的那几个的名字,柳旭伟、陆震、李滔……
那时的研究真叫认真刻苦,变化全部是靠手工拆解的,没有其他的设备来进行验证,基本是个人认为行了,再经过大家的集体检验,就算认可了。而且当时没有比赛,更谈不上有任何形式的奖励,所研究的成果也很少有机会用到比赛中去,而这股研究劲头的维持全部是靠个人的热情和毅力。我们几个人各有特色。其中,洪斌的思路缜密,棋风崇尚攻击,研究是最刻苦的,成果也是最多的。章志强则偏重于防御,主要研究如何打好中盘防御战。罗锦伟、老顾和我都是均衡流的倡议者,但在具体思路上又各有侧重,罗喜欢大开大阖的实战,不喜欢事前的研究,所以他的研究成果基本是白板,但是实战中经常会下出被赵锴称为“谱外手筋”的妙招;老顾则喜好防守反击,他对研究的态度是很科学的,既不迷信也不盲从,就是这种态度,使得他发现了不少日本教科书上错漏的地方;而我更乐于从序盘阶段开始就为对手挖洞(这点或许是受北峰影响的缘故),通过对手应手产生的疏忽而逐步扩大这个裂口直至取胜。北峰脑子里几乎没有定式,因此被禁锢的地方少,每次都会有一些让我们意想不到的奇妙构想,他喜好黑优势布局,对先手意识敏锐,后手行棋时经常在序盘阶段就摆出对攻对杀的棋型,这在当时对定式掌握有限、计算力比较一般的情况下,对局中是很有用处的,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当大家对定式的了解逐日增多,计算力也日趋深厚时,这些技巧就无用武之地了,而当时北峰的重心逐渐转移到行政事务上,没有更多时间去看谱研究,渐渐也就退出一线棋手行列,而象他这样棋风的,下棋这些年来竟再未见第二人,至今想来甚是可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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