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子天空

[叶子天空] 连珠传奇系列之后传—《五子风云》第三回

字号+ 作者:以和为贵 来源: 2005-10-27 07:04 我要评论( )

【第三回】 姓名? 马月半。 掌嘴! 噼噼啪啪,那叫马月半的人犯便给打得猪头出血。主审官冷笑道:见到你这厮就很是不爽,为什么要取这样刁钻名字? 马月半刚提上来便挨了这顿痛殴,跪在地上,一时只是晕头涨脑,半天才道:这名字是江湖朋友赏脸送的。因为在

 
 【第三回】
  
  “姓名?”
  
  “马月半。”
  
  “掌嘴!”
  
  噼噼啪啪,那叫马月半的人犯便给打得猪头出血。主审官冷笑道:“见到你这厮就很是不爽,为什么要取这样刁钻名字?”
  
  马月半刚提上来便挨了这顿痛殴,跪在地上,一时只是晕头涨脑,半天才道:“这名字是江湖朋友赏脸送的。因为在下轻功高绝、身能随风,每隔半月必做案一起,所以江湖朋友们谬赏,送给在下这个名号。”
  
  那主审官一拍惊堂木,沉声道:“哪来这许多废话!还不从实招来,你如何凭空将蜀王的宝物盗去的?”
  
  马月半昂首道:“请问蜀王的宝物被人盗去,案发之地,可留有什么标记?”
  
  那主审连连冷笑,道:“如果现场留有标记,请问,我为什么要说这‘凭空’二字?做难道本大人的话,都是妄说的么?”
  
  马月半偏头想了想,道:“果然是我差池了。然则大丈夫行不改名……名字虽可以改,行走江湖,这标记却如何改得?实不相瞒,在下等每作一案,也便如大人们入一次科场。作小案如童生进学,作中案如乡试中举,作大案便俨然进士及第了。似亲王棋具被盗,这等轰动天下的奇案,在我们这行当,简直就是状元鼎甲,那是何等脸面光彩、直要跨马游街之事?又如何能不留标记?便是主顾,也要凭这个标记,方好联络。说到这个,在下的标记是紫罗兰一株。意思是说,生活并不是一场非赢不可的战争,就象你踩了紫罗兰它却在你脚底留下清香……”
  
  话未说完,东北角一桁珠帘后面,扑地一声轻笑。珠帘后面,蜀王咬唇微笑,审讯进行了这多天,突然审出这么个妙人来,倒是始料未及。那主审官听了这声笑,脸上挂不大住,一拍惊堂木,恼羞成怒之下,从签筒里掣出一支签子来,丢将下去,道:“还敢啰嗦!先给我拶他三十!”
  
  两边衙役暴喝一声,便提着刑具上来,把个被血迹染成暗黑色的拶子往马月半指上一套,两下里一抽。顿时夹得他一声怪叫。蜀王一偏头,对身边小厮吩咐两句。那小厮便拨开珠帘,到大堂上向主审官附耳两句。主审官点点头,又向马月半道:“我问你,平时与你联络的主顾,都有哪些?从实说来,饶你这一遭,否则加拶一百,看你这两只手还想不想要!”
  
  说话之间,马月半已经又挨几拶,怪叫声中挣扎着道:“大人明鉴!我们江湖中人以义气为重,这出卖主顾的事,如何做得?所谓知耻近乎勇,这个……”
  
  说没说完,那主审官早又撒下一把签子来,道:“再拶一百!”用刑的衙役要不得这一声,一时人人用命,努力摧残,不数十下,便将马月半夹得鲜血涔涔,皮翻骨露。
  
  有道是十指连心,这时候真是连叫也叫不出来。马月半一脸痛泪,颤声道:“大人……明鉴!似这等……在刀尖上……讨生活,随时……可能翻船……主顾跟我们交往……怎么会不小心?都是蒙面来去……行踪诡秘,哪里知道……他们是些……什么人?大人……明鉴!”
  
  那主审官却哪去理会他什么明鉴暗鉴?足足拶了他一百三十下,夹到后来,十根手指皮溃肉消,等到夹完,马月半也不叫了,瘫在地上再没声息。主审官冷笑道:“装什么死?给我泼醒他!”
  
  厅上盐水本来现成,便有人端了一盆,往身上只是一泼。顿时只听“叭嗒”一声,却是马月半一个鲤鱼打挺,弹在空中,又重重摔落下来。那衙役见他还不作声,上前一脚重重踢去,道:“还不起来!回大人话?”
  
  马月半哪里还有什么反应?一条身体只是长虫般在地上拱动。主审官看那情状,想也再问不出什么,挥挥手,道:“算了,拖出去,下一个。”
  
  那下一个提上来的却是都城本地人,名唤王九儿。他候在堂下见得分明马月半那般模样被拖出去,不用说,早是神颤魂摇,上得堂来,也不须主审官发话,往地上只一跪,便磕头如捣蒜,连连道:“大人饶命!大人饶命!小的知道蜀王的宝物是谁偷的。东城旮旯里住着的陈三儿,他做案就向来不留标记,蜀王的宝物一定是他偷的无疑了!”
  
  主审官嘿嘿冷笑,道:“有道是贼喊捉贼,你既说宝物是别人偷的,可见必是你偷的无疑了!来人呵,给我重打五十大板!”
  
  板子声中,一时只听王九儿哀叫不断,惨声呼道:“大人呵!如果不信,我可以跟陈三儿对质!他真的作案,从来都不留标记!”
  
  于是又提上陈三儿来。仔细看时,却是个比王九儿还要猥琐的人物,一上堂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便烂泥样堆在那儿,竟吓得傻了,也不晓得求饶,也不晓得参拜。主审官一瞧这模样,情知多是王九儿诬攀。心中焦躁,惊堂木震天价一拍,道:“陈三儿!你如何盗去蜀王的宝物,从实招来!”
  
  陈三儿结结巴巴道:“我,我……盗去……”
  
  王九儿欣喜若狂,忙道:“大人,大人!你听,他招认了!”
  
  陈三儿一呆,这才看见王九儿。王九儿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,哪里肯放,连忙乘胜追击,道:“姓陈的!你做案是不是从来都不留标记?”
  
  陈三儿见官傻,如今见了这王九儿,却顿时回过劲来,精神一振,立刻便跟他平分秋色,当下有理有据地反击道:“好王九儿!你说我不留标记,难道你就留有?一个月前,你偷郭婆婆一只打鸣鸡,我怎么就没听她说,她鸡笼上留有什么标记呢?”
  
  王九儿急道:“你听她说!她眼睛花了,看得见什么?上次我偷鸡的时候,特地用指甲在她鸡笼门上划了两道,她没看见,怎么怪我?且说说你,你一条布袋把李家哈叭狗蒙了,你又留了什么标记?你还偷了秦家的咸鱼,又留了什么?”
  
  两个人你来我往,在公堂上吵得不亦乐乎。主审官大不耐烦,一声怒喝,道:“都拖下去,统统重责两百大板!”
  
  接下去便都是这一类人,珠帘后蜀王听着乏味,掩着嘴,浅浅打个哈欠。身后忽有人长吟道:“相彼鸟矣,犹求友声。矧伊人矣,不求友生?”这声音带着调笑,硬是熟悉得很,蜀王一时宛在梦中,恍恍惚惚回头去看,那吟诗的却是个贵衣公子,一身锦衣华服,正含笑看着他。周围的王府侍卫这时也都脸上含笑,悄没声息地叩拜下去。
  
  “陛——”蜀王几要脱口而出,却见那公子在唇边一竖手指,作了个噤声的手势,知道是避着帘后人的意思,后面的字便吞了回去,只是往前一拜,低声道:“臣弟这是在做梦么?”
  
  当今天子、也就是蜀王的嫡亲哥哥胡亥笑吟吟拉起他来,道:“你做梦做得累死我三匹好马,该当何罪?”
  
 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密室。密室外早雁行站了两列人马,都是跟着胡亥从京城里趁夜溜过来的大内侍卫,一色的便服佩刀,见他俩出来,一起往下叩头道:“见过王爷!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  
  蜀王摆摆手,笑骂道:“罢了!只是你们也好大的胆子!圣上贪玩,你们这些身边人,不知道谏阻,在阿房宫内陪皇帝下下连珠棋倒也罢了,现在却跑出这么远来胡闹,且不说让阁里那边知道,倘若万一有个差池,谁能担当得起?”
  
  站在胡亥身旁的是宫中最得宠的大内棋圣银河,一向不离皇上左右,此时行礼已毕,垂手回道:“王爷责备的是,只是一来,也要圣上肯听;二来,太后也有口谕。说是这次因为王爷归藩的事,圣上与阁老们闹得不愉快,怕闷出病来,不如出来散散心。不过,至迟明天也要回去了。毕竟宫中无主,不是玩的。再迟一天,便是买嘱了太医院,也怕搪塞不过去。”
  
  胡亥连连点头,道:“你瞧瞧这人什么眼色!这才刚到,他倒说起回去的话了!平时看那古书上,总说做皇帝的如何如何受用,如何如何有人拍着捧着,想吃没吃过的菜,便立刻有人杀了儿子做人肉给他吃。怎么单单轮到我,这世道就变了呢?朝里面是一帮对头,连身边这些近臣,也一个个直眉楞眼的,生怕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,连累了他们呢!”
  
  蜀王笑道:“要不怎么说主圣臣直呢?陛下要做昏君,自然不愁没人肉吃;现如今既是个圣君的胚子,做臣子的,不得已,也只好多学着些致君尧舜的法子了。说到底,难道他们还有个不喜欢跟圣上出来玩的?不过今日既已出来,倒也不必再管那些,既来之则安之,少不得玩个尽兴。想夜来陛下这一路奔驰,已经想好有趣的玩法了?”
  
  “咦,你做地主的不想法子,倒来问我?”胡亥道:“不许偷懒!快快想法子去,想不出来,看我不拆了你这座蜀王府!”
  
  蜀王笑道:“是,是。那么属下便把棋客们集合起来,看我们蜀王府的棋术,比翰林棋院如何?”
  
  “太老!太老!”胡亥连连摇头,道:“这玩意玩过两次,早不新鲜了。比来比去,你府上棋力最高的当属长空与残剑吧,也不知是技不如人,还是不肯出真章,二人联手尚且是赢不了银河,有什么趣味?除非你有了新人物,可以胜得他一招半式。然而若胜了他,有这样好人物,你自己留着,却不荐给我,这又是欺君之罪。你瞒还来不及,又怎么肯明白招认出来?我知道你狡猾。”
  
  “是,”蜀王笑道:“臣弟的这一点小小心思,总是逃不过陛下洞鉴。不过银河的棋力,委实世间罕有,据说已经超过了当年威震天下的深蓝。陛下有了这位兄弟还不满足,未免也太贪心了些。”
  
  胡亥冷笑两声,嘿然道:“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心,闹了半天,也是个糊涂的!我难道是要他坐镇宫阙?无非是要找个厉害人物,挫挫他的锐气!要不然这家伙所向无敌,不要说有多么趾高气扬,一天到晚扳着个臭脸,象个石头似的。因为一向总听人说,败军之将,不敢言勇,所以我想,这诚然是他没败过的原因。总要找个人杀一杀他的威风,这才有得安宁。你且把你那小心思收起来了,把这么个人给我找来,才真正是忠臣呢!”
  
  一番话说完,就在胡亥身后的银河听得既委屈,又惊心,还不敢插到话里去辩,额头不觉见汗。就在这时,花厅外脚步声促,却是一名小仆疾步过来。蜀王远远地就看见他手上拿着的梅红拜贴,眉头一皱,道:“谁教你拿进来的?怎么今儿竟这么没眼色起来?圣上来了,我还能见什么客?”
  
  那小仆已然走近,听到蜀王吩咐,嘴上唯唯应着,刚刚要走,胡亥就在他身旁,便信手将那张拜贴抽过来。只一看,一笔挺秀的行书飘逸浑穆,完全不染人间烟尘。仿如可以透过字迹,看见这个名字的主人,在书案前沉沉静静地写道:
  
  天元棋院掌门无名叩安。

PS:蜀王剧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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